西洋参哪个产地好 哪里的西洋参最好



　　西洋参农药残留研究进展

　　_卢恒

　　基金项目：国家“十三五”重点研发计划项目（2017YFC1700703）；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专项（CARS-21）；中央本级重大增减支项目（2060302）；山东省生物工程技术创新中心重大创新项目（2019JSWGCCXZX001）

　　西洋参 Panacis Quinquefolii Radix 是全国 40 种常用大宗中药材之一，其来源基本为人工种植，全国种植面积超过 10 万亩，主要产区包括山东 、吉林 和辽宁，陕西 、北京 等省市亦有小面积分布。西洋参生产中通常采用搭建遮阴棚的方式营造阴生环境，但这也造成了西洋参种植过程病虫害频发，加剧了西洋参的生产障碍 。西洋参在生产过程中的病害主要包括立枯病、疫病、锈腐病、根结线虫病、黑斑病和炭疽病等 ；虫害主要有地老虎、蛴螬、象鼻虫、蝼蛄和金针虫等 。为减少病虫害、提高西洋参产量，西洋参生产者通常采取施用农药的方式来控制病虫害的发生与发展。但生产用药缺乏科学指导，造成水土污染，影响生态环境的同时也可能导致西洋参农药残留超标。

　　为了明确西洋参药材生产中的用药情况、农药残留现状及其可能引起的健康风险，促进科学用药，提高产品质量及其国内外市场竞争力，本文综述了西洋参的农药残留、不同国家地区农药残留限量标准及西洋参农药残留风险评估的研究，以期为保障西洋参产业健康发展提供参考。

　　1 西洋参农药残留的研究

　　1.1 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研究历史

　　本文以西洋参、农药残留、有机氯、有机磷、杀虫剂、杀菌剂、除草剂、风险评估及其对应英文为关键词，对 CNKI、万方、ScienceDirect、PubMed 等数据库进行了检索，排除西洋参保健品及农残消除等研究文献，共筛选出 5 篇英文文献和 35 篇中文文献。从检索结果可见，西洋参的农药残留问题从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受到关注，并在近年来成为研究热点，第一篇研究论文发表于 1993年 ，截至 2000 年共检索到 4 篇文献，除 1 篇是对菊酯类农药残留量的报道 ，其余均为有机氯类农药残留检测报道；从 2000—2010 年共有 16 篇文献报道，涵盖有机氯类、有机磷类、菊酯类农药残留研究，并于 2007 年首次在国际期刊上报道西洋参有机磷类农药残留的研究 ；2011 年至今共 20篇相关报道，其中 4 篇英文期刊报道。从文献研究内容来看，主要包含农药残留含量分析（25篇）、农药残留检测方法建立（12 篇）、健康风险评估（1 篇）和农药残留调研（2 篇）等 4 个方向。

　　1.2 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种类

　　1.2.1 有机氯类农药

　　有机氯是一类广谱杀虫剂，是最早投入到中药材种植中的农药。但其易在体内蓄积，严重危害人体健康，大部分品种已于 1983 年被全面禁止生产和销售，由于其早期使用量大、半衰期长、残留量大及违法使用等原因，使得近年仍有该类农药残留的报道，其中又以五氯硝基苯（PCNB）、六氯环己烷（六六六，BHC）、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滴滴涕，DDT）和六氯苯等最为突出。如 1998 年王会丽对西洋参中 4 种有机氯农药进行检测，发现东北产西洋参中六六六及滴滴涕残留量超标 ；2008年薛健对 55 种中药材的有机氯农药残留状况进行调查，发现西洋参有多个样品存在五氯硝基苯、六六六及六氯苯超标的问题 ；2020 年刘莹等对 35 批西洋参药材中 17 种有机氯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五氯硝基苯、六六六、六氯苯和总滴滴涕残留量不合格率分别为 60%、8.6%、8.6%、5.7% 。

　　综合来看，经过 30 多年的禁用，土壤环境中有机氯农药通过自然降解，其污染程度已明显降低，但由于西洋参多年生的生长特性，仍偶尔存在有机氯农药污染的情况。

　　1.2.2 有机磷类农药

　　有机磷类农药是一类高毒杀虫剂，由于其高效、廉价及低生物累积性的特点，在西洋参种植过程中也有一定的应用。有机磷农药中毒已成为我国严重的健康问题，由于大部分有机磷类农药已被禁用，在西洋参中仅有甲胺磷、敌百虫、毒死蜱等少数有机磷农药被检出。如 2018 年王莹等对 3 批次西洋参中的 192 种农药残留进行快速筛查，发现有一个批次的样品检出毒死蜱 ；2021 年王金子等对 5 个西洋参样品中多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在 2 个样品中有敌百虫被检出 ；2021 年李晓莉等对 65批西洋参中 12 种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有 14 个样品检出草铵膦，检出率达到 21.54% 。

　　1.2.3 氨基甲酸酯类农药

　　氨基甲酸酯类农药通常指氨基甲酸的 N-甲基取代酯类化合物 ，比有机磷农药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和更快的生物降解能力，被作为有机磷类农药的替代物投入到中药材生产中，但关于该类农药在西洋参中的残留报道较少，仅有多菌灵和杀螟丹被检出的报道。如 2021 年王金子等对 5 个西洋参中多菌灵、丙硫克百威、硫双威等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样品中均有多菌灵检出 ；2021 年李晓莉等对 65 批次西洋参样品中杀螟丹、克百威等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有 4 个批次的西洋参检出杀螟丹，检出率为 6.15% 。

　　1.2.4 拟除虫菊酯类农药

　　拟除虫菊酯类农药因杀虫谱广、效果好、低残留、无蓄积作用等特点，已经广泛用于种植过程中的虫害防治，此类农药残留的检出报道较多，检出品种包括溴氰菊酯、氯氰菊酯、氯氟氰菊酯、氰戊菊酯和氯菊酯等。如 1999 年高天兵等对 3 个批次西洋参中氯氰菊酯、氰戊菊酯和溴氰菊酯的残留进行检测，发现有 2 个批次西洋参样品中检出溴氰菊酯 ；2006 年刘庆等对 10 个西洋参样品中的 5 种菊酯类农药残留进行检测，有氯氰菊酯、氯氟氰菊酯和氰戊菊酯被检出，检出率分别为 100%、10%、20% ；2018 年王莹等对 3 批次西洋参中的多种菊酯类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氯菊酯和胺菊酯均存在可检出的情况 。

　　随着耐药性的产生以及农药使用政策的限制，农药种类也随之变化，三唑类和三嗪类等高效低毒类新型农药已投入到了西洋参病害的防治中，新型农药的使用可以提高病虫害防治能力，但也造成了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种类过多的问题。

　　1.3 西洋参中农药残留分析

　　西洋参农药残留分析主要包括样品前处理和检测 2 个环节。由于西洋参中农药种类、含量及化学性质的差异，导致其农药残留分析的技术手段也不尽相同。

　　1.3.1 西洋参农药残留的前处理技术

　　西洋参样品的前处理技术直接影响到检测结果的准确性。早期研究中使用的提取方法有液液萃取 、磺化 等，但由于操作时间长、试剂用量大，已逐渐被新技术所取代。目前，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提取方法主要有固相萃取技术、凝胶色谱净化技术 、超临界流体萃取技术 、固相微萃取技术 、液相微萃取技术 、表面分子印迹萃取技术等。QuEChERS 是集萃取和净化为一体的前处理方法，具有简便、快速、高效的特点，是对农药残留样品前处理的一次大的推进，其在西洋参农药残留检测上也多有应用，如 WU J 用 QuEChERS 对西洋参样品进行前处理后，结合气相色谱法对15 种有机氯类农药残留进行检测，该方法提取完全、方便快捷 。

　　1.3.2 西洋参农药残留的检测技术

　　随着检测技术和仪器设备的不断进步，西洋参农药残留的检测方法也不断升级。早期检测方法主要包括薄层斑点面积法 、气相色谱 、毛细管气相色谱、高效液相色谱 ，然而这些方法对多残留的农药检测有一定的局限性，随着质谱技术发展，国内外开始向多元化检测技术方向发展。由于可以实现同一保留时间不同品种农药的同时检测，有效排除样品基质干扰，同时做到高效分离并降低检测限，色谱串联质谱被应用到农药残留测定中，如 KUANG Y 采用 UHPLC-ESI-MS/MS 对西洋参中29 种农药残留进行测定，其回收率均为 70%～120%，且相对标准偏差均低于 20%，可以满足西洋参多农药残留的同时检测 ；LIU X 采用 GC-MS/MS 对西洋参样品中的 22 种有机氯农药进行测定，其回收率为 80.16%～104.52%，检测限可达 5～20 ng·g -1；王赵等采用 APGC-QTOF 的方法，结合UNIFI 筛查平台，完成了西洋参中 71 种常用农药的快速筛查分析，获得满意的假阳性率和假阴性率结果（＜5%），94%以上的农药检测灵敏度低于 10 ng/g，符合农药多残留快速筛查方法的验证要求 。

　　1.4 西洋参农药残留超标现状

　　对 25 篇西洋参农药残留量相关文献进行分析，明确统计了西洋参农药残留超标种类的文献共有9 篇（表 1），其余均为有农药残留检出的文献。有 8 篇为有机氯类农药残留超标的报道，其中五氯硝基苯是西洋参中超标最严重的农药 ，如 2006 年马虹英等对产自美国、我国东北及北京地区的 12 批西洋参样品中的 9 种有机氯类农药残留进行测定，以《药用植物及制剂进出口绿色行业标准》作为参考，发现 11 批次存在五氯硝基苯含量超标的现象，其中最高残留量达到 3μg·g -1 ，超过标准的 30 倍，这是由于五氯硝基苯作为保护性杀菌剂在早期被大量用于西洋参立枯病、炭疽病等病害的防治，同时其化学性质稳定、不易挥发和降解；其次为六六六和滴滴涕超标的报道 ，但其超标率较五氯硝基苯有大幅下降；另外六氯苯也有样品被检出，但检出率极低。另外一篇报道则是有机磷类农药超标的报告，KUANG Y 用 UHPLC-MS/MS 对 6 个西洋参样品中的 29 种农药残留进行检测，发现其毒死蜱超标率达到 100%，但是该研究以《Comission Regulation》中食品及饲料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为参考，并不能真实反应我国西洋参中农药残留污染现状。

　　表1 西洋参农药残留超标情况统计

　　2 国内外农药残留限量标准

　　我国现行中药质量国家标准《中国药典》2020 年版四部“药材和饮片检定通则”中规定药材及饮片（植物类）中 33 种禁用农药（55 个化合物单体）不得检出；同时一部中对西洋参中农药残留进行了详细规定，具体为含五氯硝基苯不得过 0.1 mg·kg -1 、六氯苯不得过 0.1 mg·kg -1 、七氯（七氯、环氧七氯之和）不得过 0.05 mg·kg -1 、氯丹（顺式氯丹、反式氯丹、氧化氯丹之和）不得过 0.1mg·kg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行业标准《绿色食品 人参和西洋参》（NY/T1043-2016）中对醚菌酯、噻虫嗪、丙环唑、异菌脲、代森锰锌、苯醚甲环唑、六六六及五氯硝基苯共 8 种农药残留限量及检验方法进行了规定（表 2），其中对五氯硝基苯的限量值为≤0.01 mg·kg -1 ，比《中国药典》规定的限量值低了 10 倍。GB2763-2021《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虽然没有对西洋参进行具体规定，但是可以参考该标准下人参农药残留限量的规定，该标准分别对人参（鲜）中 67 种农药残留及人参（干）中 60 种农药残留的最大残留量、ADI、残留物及检测方法进行规定，较《中国药典》和《绿色食品 人参和西洋参》更加全面 。

　　表2 NY/T 1043-2016中规定的西洋参农药残留限量

　　在国际上，目前尚没有针对西洋参的农药残留限量标准，多参考草药或人参的通用限量标准，各国家和地区的植物药农药残留限量标准也有不少差距，如农药残留限量标准比较完善的《欧洲药典》共涉及草药农药残留物多达 162 种，不同农药残留量差别很大 ；日本的《食品中残留农药肯定列表制度》 将人参归到其它蔬菜类，制定了 320 种农药在人参中的 MRL，同时对未制定最大残留限量标准的农药种类，其检出上限值统一设定为 0.01 mg·kg -1 的“一律标准”，对农药残留进行了较为全面、严格的规定，值得我国借鉴。随着 2019 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和国家市场监督总局联合发布《关于对党参西洋参黄芪灵芝等 9 种物质开展既是食品又是中药材物质管理试点通知》，各级应尽快制定和完善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限量标准；同时应借鉴国际标准，制定一套既符合中国国情又能与国际接轨的农药残留限量标准体系 。

　　3 西洋参农药残留风险评估

　　随着西洋参药食同源试点工作的持续开展，其在居民膳食体系中发挥的作用也越显突出，因此对西洋参农药残留进行风险评估，对保证西洋参的安全使用和民众健康安全具有重要的意义。但近年来，仅有吴加伦针对西洋参中嘧菌酯残留进行了膳食风险评估的探索性研究，采用估计暴露量（EED）与风险商值（RQ）相结合的方法对西洋参上残留农药嘧菌酯进行了膳食风险评估，结果表明其风险商值（RQ）远小于 1，属可接受水平，没有明显的膳食风险 。西洋参中农药残留风险评估研究工作的缺乏，也直接制约了我国西洋参农药残留标准的制定和完善工作。

　　4 总结与展望

　　西洋参因其药食同源的属性和良好的保健作用，使得其市场需求量快速增长，然而农药残留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西洋参产业的健康发展，为保障西洋参的品质安全和国际出口，本文系统地探讨了西洋参农药残留现状、分析方法、现有标准和风险评估的现状。结果显示，随着高效低毒类新型农药的投入，西洋参农残超标问题得到一定缓解，但仍存在五氯硝基苯等有机氯农药残留污染的情况；西洋参现有农药残留标准存在覆盖种类较少，限量值较高的问题，并且缺少适用于西洋参的国际标准；缺少对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风险评估研究工作。

　　中药生态农业的概念在 2015 年被提出，经过几年的研究，已经形成了西洋参生态种植技术规范，如吉林省质量技术监督局 2018 年发布的《绿色食品 西洋参生产技术规程》中对西洋参土壤处理、病虫草害防治过程中的农药使用进行明确规定，严格农药、化肥、植物生长调节剂等使用管理，规范了农药使用种类和方法，可在很大程度上减少农药残留，保证西洋参品质安全，值得其他西洋参种植区借鉴；同时应尽快完善西洋参用药登记工作，指导西洋参种植从业者科学用药，并加强生物农药在西洋参病虫草害防治中的研究与推广，从而解决西洋参种植中的用药问题；最后应加强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风险评估研究工作，并结合农药残留的毒理学评价和联合毒性，借鉴国际标准对我国现有标准进行完善，完善我国西洋参中农药残留的限量标准，以保证西洋参品质安全和国际出口。